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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實雙普選議案 – 發言 (梁美芬)

主席,過去二十多年的政治僵局,令政制發展停滯不前,說到底其實只涉及一個“信”字。香港人怕被中央“跣”,中央亦害怕被香港民主派或某些派別人士提出的方案“跣”,於是談來談去,也無法得出很大的突破。中央和地方之間存在嚴重缺乏互信的問題,因此,今天又出現很多激進建議。

今天我帶來了一條繩。記得中學當童軍時,教練曾說這條繩可用以繫一個生結,讓我們可從懸崖爬上去自救,但亦可用以繫一個死結,令本來可以前進的,在盤錯扭結之間再無辦法解開,無論如何也無法拆解。香港的政制今天似乎亦面臨相同處境。

在2006年9月22日,我們3位分別來自政治系、經濟系和法律系的學者,共同提出政改三部曲建議。當時提出的時間表和路線圖,是首先擴大功能界別選民的基數,接着由一人兩票進展至一人三票。記得當天有很多人取笑我們,認為這根本是天方夜譚,但只要靜心一想,我們這個一人多票的方案其實並非終極方案,只要能夠走到那一步,我十分相信下一步必定是全面直選。因為關鍵之處在於我們如何令現時要求進行全面普選的人士,感到以循序漸進方式進行普選是健康的發展,而非一步走到民粹主義,亦非一下子取消所有專業或商界代表。如果能稍為從這個角度着眼,便會明白直選這個結並不一定無法解開,為何不能夠條條大路通羅馬呢?

念大學的時候也讀過何秀煌教授寫的《零與一之間》,大家也很希望能盡快由零走到一,但若要一步到位,結果便會把那個玻璃瓶打破。我今天十分震驚也很難過,聽到戴耀廷這位我認識了二十多年的法律學者,竟呼籲大家故意犯法。我多次向他瞭解,想弄清楚我究竟有否誤解他的意思,結果經過昨天在RTHK英文台與他進行了差不多半小時的辯論後,我相信自己並無理解錯誤,他的確在呼籲別人故意犯法。

首先,他呼籲1萬人至3萬人圍堵中環,但並不是圍堵立法會,而是要令那些希望正常工作及進行正常商業活動的人,被迫停下來思考他們所建議的民主方案。接着,他希望警方沒有足夠人手拘捕他們,然後他們便會到灣仔警署自首,令警方的登記程序癱瘓,從而迫使中央“攤 牌”,看它究竟會否出動解放軍。為何要這樣把談判桌完全掀翻?香港是否已到了這種地步,要令我們的警隊有如菲律賓警隊般完全不能運作?大家也許仍記得兩年前,一名警長在灣仔天橋試圖拯救示威者時,反因這番良好意願而失足跌死。你們可曾探望這位四十多歲警長的家人?世事往往有很多類似的unintended consequences,即使是已經計劃好的1萬人或3萬人活動,也不一定可真正控制得到。

我今天也接獲兩封email,有聽眾在聽罷昨天的辯論後,要求我今天讀出他們的意見。由於節目是在英文台播出,所以信件亦以英文書寫,對方說不定是外國人。他並不反對人們爭取民主,爭取自己的理想,但卻反問他們為何要penalize那些law-abiding citizen(守法市民)。他希望如常上班,股票制度正常運作,但為何這些爭取自己理想的人要他把一切停下來。他質疑你可以愛我,但為何要我停下來,迫我愛你?香港是一個多元化社會,不是嗎?另一封email則提出,若香港出現emergency(緊急狀態),到時該怎麼辦,因警隊已無法運作。他們甚至訂有時間表,說明將於何時癱瘓警署,這是否在invite不法之徒趁機打劫金鋪,因警隊到時不知如何調動,行政亦完全癱瘓。這是普通市民特意提出的質疑,並要求我替他們讀出這些意見。

我十分希望爭取民主的朋友不要犧牲香港的正常運作,而且必須尊重香港是一個多元化的社會。爭取民主是好事,但請不要令香港人對此望而生畏,不要走火入魔。為何要呼籲他人犯法?為何不能在法律規定之下爭取民主?我們會盡量配合,因我本身也是從沒有參政經驗的學者走向直選,我們也希望能鼓勵更多商界和專業界別人士要對直選制度有信心。信心是很難爭取的,一旦癱瘓了經濟命脈和警隊,談判進展相信最少停滯5年,並不能達到你們夢想一步到位的民主。

但願民主派的朋友能夠臨崖勒馬,不要令正常的談判工作停滯不前。請不要指責說這是中央的責任,因為大家也有責任,你們也有責任,尤其當你們呼籲要癱瘓警隊的時候,你們的責任更大,請不要這樣做。我也希望戴耀廷教授重新思考他這個夢,我認為他是在做夢,但卻不知道當有數萬人真的響應他的呼籲出來癱瘓香港時,會否導致任何人因而犧牲,他可能已經忘記了那名跳橋人士下跪懺悔的情景。我相信大家也是為香港好,但請不要這樣做,請大家三思。

主席,我謹此陳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