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下跟大家分享一個年輕人的故事:1966 年,年僅30 多歲的高錕發表論文,指出以玻璃纖維製造的光纖遠距離傳送信息,速度之快會為通訊事業帶來一場革命,當時高錕連申請研究基金都有困難,但他從未放棄,時間最終證明高錕是正確的。
可是,這項影響人類的發現並沒有令高錕大富大貴,他沒有為其發明申請專利,更希望光纖可以讓所有人免費上網。他更很謙卑地認為只是剛巧輪到他作這項研究,沒有什麼大不了。
2009 年高錕獲頒諾貝爾物理學獎,當時我兒子讀中一,作文功課寫了一篇〈我的偶像〉,文中主角就是高錕教授。大家敬佩他,除了因為他的發明影響人類生活模式,還有他的無私。光纖絕對可以令高錕成為另一個Bill Gates,但他將他的發明免費讓全世界共享。
高錕很自然成為少年人的偶像,但看到兒子這篇文章時,我的心卻有點戚戚然。為什麼?因為我年輕時,高錕是我每天批評的對象。1986 至1987 年出任中大聯合書院學生會會長,學生會的工作就是寫大字報,批評校方專制封建,而當時的中大校長,我的對頭人不是別人,正正是高錕。我那一支莊幾乎從未對他講過一句好說話,料不到很多年之後,這個被我日罵夜罵的專制校長,竟然成為了全球敬仰的科學家,還是我兒子最敬重的人。
很多年輕人都有過什麼都不滿、反對、挑戰的時候。反叛對年輕人來說有極大的吸引力。因為你還年輕,所以你會不惜一切去反對;因為你還年輕,所以你很容易躁動不滿;因為你還年輕,所以你喜歡挑戰權威、傳統。
記住,年輕是最好的本錢去闖去試,成年人要給他們最大的胸襟嘗試,明白他們就是屬於反叛的年代。不過年輕人也要為自己留一些空間,以更開放的思維去看待經歷過時間考驗的人與事,不一定你現在以為壞的就一定是壞,你認為是好的就一定是好。以後驀然回首才不會後悔。
(刊於 明報)